大国企“病”在不透明
2011/2/24
2011/2/24
国有企业的弊端,往往容易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。从资源垄断,到投资和服务效率的低下,再到市场的封闭性,都成为指责和苛求的对象。近日,国企的利润上缴多少问题,又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。
事情的起因,来源于财政部公布的一组数据。这组数据显示,2010年,全国国有企业实现利润1.9870万亿元,同比增长37.9%。而在这近2万亿元的利润中,只有5%用来上缴红利。货币紧缩已行至下半程。
财政部科研所所长贾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:上缴收益占国有企业利润比重过低,与其良好的盈利状况和占有巨大公共资源的背景不适应。
还有舆论质疑,国企赚了那么多钱,到底用到什么地方去了?为什么全体国民没有享受到这些国企的利润成果?
对于这些问题和疑问,2月22日,国资委副主任邵宁做出了公开回应。除了解释数据方面统计口径有不同之外,还详细列出了剩下的国企利润用在何处。比如主要用于企业重组、产业结构调整、国有企业履行社会责任、技术创新、解决国有企业历史包袱等。
客观来看,对于国企要不要分红,分多少的问题,是有一个历史发展过程的。在早期,因为实行收支两条线,国企利润需要全部上缴,开支也由国家统一下拨,所以那时也就不存在分红的问题。
对于国企分红的讨论,在我国也就近几年的事情。自1994年分税制改革以来,国有企业是不用上缴利润的。国企分红的讨论,始于2005年10月17日世界银行《国有企业分红:分多少?分给谁?》的研究报告,直至2007年12月,财政部正式发布《中央企业国有资本收益收取管理办法》(下称《办法》),国企才结束只缴税收、不缴红利的历史。
但正是从这时开始,国企应上缴红利多少的争论也日益激烈。《办法》公布上缴比例之后,即引来很多争议,包括5%的上缴比例是否太低;10%、5%的比例规定是否有些“一刀切”,而没有考虑企业的具体情况;国企红利到底应该怎么使用等。
对于这些问题,国资委能首度站出来释疑解惑,不可否认是一种进步。但舆论和公众执着于红利应该上缴多少,比例是不是过低等问题,并没有抓住问题的实质,也不能从根本上促进国企的良性转型和长远改革。邵宁副主任的回应,也远远没有满足公众对国企信息公开透明的要求。
从世界各国的历史和现行经验来看,各国国企分红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比例。有不上缴的,也有上缴10%左右的,还有上缴40%~50%的,更有上缴80%~90%的。各国不同的分红政策,取决于各国对国企不同的管理体制和模式,也取决于所处的发展阶段,是一个国家各种体制(如政治、财政、金融等)作用下的共同结果。
尽管各国对国企分红有不同政策措施,但无一例外地考虑了盈利状况、财务状况、未来投资计划及风险等企业经营因素,并遵循一个基本原则,即一方面要满足股权资本投资者的报酬率要求,同时要保障企业的长远可持续发展。
就我国而言,5%~10%的红利上缴比例并不高,但考虑到历史阶段和制度背景,这样的比例也是可理解的。首先国企此前本身担负不少社会包袱,它们需要履行不少社会责任;其次,它们进入市场竞争和自负盈亏的历史并不长,需要一个转型和适应的过程;第三,我国经济正处于发展阶段,需要大量资金用于投资再生产,不只是国企,其他企业也一样,在红利分配上,需要更多考虑可持续和长远发展问题。
当然,以上理由,并不是为国企少缴利润寻找借口,在我们看来,结合国企的长远发展和改革目标,目前比国企上缴红利比例更重要的是,国企的信息公开和财务透明的问题。
目前,无论是对国企高福利和国企高管年薪多少的争论,还是国企利润使用方向的质疑,还有国企市场垄断和效率低下以及国有财产被侵吞的诟病等,都与国企信息不透明有密切关系。
国有企业以公共性为基础,社会公众都有进行监督的权力。因此,除了一些具有高度机密和敏感性的企业,其他国企应像上市公司一样,在信息披露方面保持透明度。比如投资去向、盈利和亏损状况、员工和高管待遇等,应该给公众一本明白清晰的账本。
国外的国企基本都建立有比较健全的信息披露制度。比如在新加坡,政府不断鼓励公司完善公司治理文化和实践,持续回顾所有公司的信息披露。披露的信息包括公司经营范围、基本数据、财务关键数据、企业目标计划、半年报、年报等。瑞典政府也要求所有国有企业当在会计期结束两个月内出版季报,并且所有的国有企业都应该在其主页上公开企业财务信息,使信息披露更加及时公开。
所以,我们对国企分红制度的讨论,并非一个简单的税后利润再分配比例问题,而是要从根本上要国企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财务和信息透明,从根本上对国有企业运作机能进行再造,从根本上促进国企改革,以达到提升国际竞争力,真正为民共享的目的。